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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淮神色自若,浑然不将一众妃嫔诧异的目光放在眼里。只待龙辇落地,才轻拍了苏皎皎的腰间,起身走上正中的尊位。
    妃嫔们心思各异,神色不善,宓妃更是咬牙绞紧了手中的帕子。
    姬良使偷偷抬头去看,在看到苏皎皎时,心里一惊。
    怎么会是她!她初次侍寝第二天,虞灵送的那位!
    难道陛下的新宠和宓妃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?
    一群人中,唯有皇后的反应是最快的,她起身后立刻挂上了温婉得宜的笑容,迎上去说道:“臣妾恭喜陛下再添佳人。”
    她瞧着苏皎皎的模样,眼中露出赞叹:“瞧着眼生,却又有一丝眼熟……”
    苏皎皎怯怯地环视四周,闻得皇后问话,便停步在沈淮身后屈膝向众人行礼,柔柔道:“妾选侍苏氏,给皇后娘娘,各宫娘娘请安。”
    听闻苏氏,皇后倒是有了几分印象,问道:“苏氏,本宫倒是有几分印象。你可是天元一年礼聘入宫的,父亲是户部尚书苏敞?”
    苏皎皎柔弱再拜,不敢起身: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    户部尚书苏敞在天元一年的确送进来过家中嫡女,只是当年她年岁尚浅,太后又有懿旨,让她搬出掖庭在宫中好生将养。
    春去秋来好几载,她一直默默无闻。后宫中人也渐渐忘了还有这么号人,谁知三年不见,如今已经及笄成了大姑娘,出落得极美,让人挪不开眼。
    她展颜一笑,转头看着沈淮,说道:“陛下,既然如此,不如给苏选侍也安排一个位置。”
    皇后转头扫向下座的妃嫔们,笑着说:“依臣妾看,就先坐在姬良使左侧,您瞧如何?”
    这话说的进退得宜,沈淮自然也没什么不满,略一点头,随她去办。
    见陛下应允,皇后温和一笑,让雨荷去办这件事,自己则落座在了沈淮下侧。
    皇帝能亲自将人带来,那苏皎皎参加春日宴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    她这么说,既是给足了陛下颜面,又安置了苏皎皎的位置,以免诸位妃嫔心生不满。
    再一个,也能防止陛下一时兴起让苏皎皎坐在他身侧,当众下了她皇后的脸面,此为一举三得。
    王淑妃瞥一眼皇后的大度做派,又看看陛下身后的柔弱美人,心中不屑。
    此时大皇子沈南舟正被乳母带着步履蹒跚地凑到了王淑妃身边,她立刻双手去接,抱着他扬声,皮笑肉不笑:“皇后娘娘思虑周全,可真是陛下的贤内助。”
    说完她语气带上一丝嗔怪,不着痕迹地将陛下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这里,摆着大皇子的肥嫩小手笑着说:“陛下近日光想着新妹妹,将臣妾的玉堂宫都忘得干干净净。南舟这几日都说父皇好久没看他了,想您想的紧呢。”
    大皇子黑葡萄似的眼睛溜溜地转,极给面子地伸出手,奶声奶气:“啊父皇,啊抱。”
    沈淮虽一向薄情,对后宫诸人不过逢场作戏,但稚子可爱,他也不是铁石心肠,伸手接过大皇子,温声哄了两句:“小家伙都这么重了,淑妃养的精细。”
    王淑妃得意地勾起唇角,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皇后。
    好好的春日宴,陛下刚过来就被皇子占据了目光,一众嫔妃皆是既羡慕又无可奈何。
    这便是养育了皇嗣的好处,便是平素再无宠,陛下去的再少,可有个陛下的亲生血脉终究是不一样的,真真是母凭子贵!
    看着陛下和大皇子父慈子孝的模样,宓妃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从上回殿选晕倒后,陛下便甚少看望自己。
    分明自己也怀着龙胎,可陛下不光日渐冷落,连她此时就在身边,都未曾关怀过一句。到底是新人貌美牵人心神,还是旁的缘故,陛下何以无故狠心至此!
    越看便越是觉得凄婉不已,宓妃生性高傲,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,强压着内心的酸楚别过脸去。
    陛下视她如空气,如今她虽然千般不舍万般心酸,也只能把希望暂时寄托在苏皎皎身上,也不知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变故……
    沈淮逗弄了几下沈南舟便将他放在地上,命乳母将其带走,漫不经心地偏头问皇后:“朕来时,春日宴进行到哪一步了?”
    皇后自然看得出他的用意,重新挂上笑容说道:“舞姬歌舞才结束,不如让各位妹妹们为陛下献艺?臣妾可是听闻新妹妹们皆才艺双全,陛下想不想瞧瞧?”
    沈淮略一点头,纵目往下座看,目光却不自觉落到了苏皎皎身上。
    她姿容绝艳,在一众貌美的宫妃中也令人挪不开眼。雪肤花貌,乌发纤腰,尤其是那双总是湿漉漉又娇怯的眸,总让他有种冲动,想要看她泪水涟涟求饶是什么模样。
    美人如斯,他很难不去想她身上的纱衣剥去后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。
    沈淮对女人一向不怎么放心上,除却有需求时暧昧上头的那点心血来潮,青天白日里便对某个女人有明显的冲动,于他自己而言也十分罕有。
    他有规律地敲着手下的扶手,轻描淡写地将脑中的情绪压了下去,神色如常道:“皇后安排。”
    下座的妃嫔们好不容易等到能展现自己的时刻,神色终于隐隐激动起来。